南航教工报
何柏庆教授对高等数学定义的情形,我现在还记得:他背靠在椅子上,头微侧,面带笑容的说道:“你们学的物理叫‘大学物理’,英语叫‘大学英语’,只有数学叫‘高等数学’,意思是说‘高等数学’高人一等,它是其他很多学科的基础,如果你‘高等数学’学不好,以后许多专业的学习就困难了。”全场爆笑,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风趣的人,觉得这套理论的证明不具有很强的逻辑性,但是高等数学的重要性还是领会于心。学习这样一门很重要的科目,我会很自豪的。他每周星期一早晨7:30和周三下午1:30都会准时到教室,出一些题目让我们练习,然后在上课的最初20分钟内讲解。这样利于我们巩固上节课的知识,更好的进入下面的新内容。他说这是基本要求,做不出来就该打屁股了。他那种说话的语调让我感到他在为我着急,我在人群当中并不是孤立的,不是那么不重要的,至少他在期待着我的一个好成绩,我不想让他失望,我也常这样对自己说。他会把作业中常见的错误拿出来讲,而我们也乐于嘲笑别人犯的错误,似乎这也是证明自己的方式。直到有一天,作业本发下来,我发现我犯的就是刚才老师讲的那个简单的错误,我就不再觉得那些简单的错题好笑了。那是他的一种暗示,一种很严肃的暗示。他像在讲故事一样,讲出我们的心声。他会自己设问,让我们的思维跟着他走。而他的每句话都是藏在我们心中已久的疑问,他的讲授方式,表示直接跟我们讲,应该是怎样,应该是怎样做,而是先找到我们思考中的疑问,顺着疑问提问,让我们在“是啊”“是啊”肯定的态度中慢慢找到头绪,最后“喔”茅塞顿开。他上课也会故意做错,而我们则很乐意指出老师的“错误”,那样特别有成就感。然后他会说,你们可不要像我这样犯错。我才恍然大悟自己中了他的套子,那点小小的成就感早就消散了。每当我遇到类似的题目就会想起当时的情形,下笔也格外留神。有些基本问题他反复地讲,就像听旧了的磁带想按快进键把这一段跳过去。没办法就强迫自己去听,像一首久违的老歌,不经意在耳畔想起,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,才发现与以前的理解很不一样。2003年的平安夜是星期三,刚巧是高数答疑时间。如果没有人在平安夜去问问题,那何柏庆老师今天就不用来了。也许是出于好奇,我去了。他在,正啃那种很常见的条式椰蓉面包。我觉得他好可怜。可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。我说:“这么辛苦啊,平安夜还在工作”,他说:“我们中国人不过洋节。”他讲题时怕我忘了公式,从公式类比讲到本题,又从本题类比讲到另外一个题,以至讲完题时,我发现他杯子里的水已经不冒热气了。我总是很感激别人对我的帮助,临走时,他对我说,以后答疑不必说谢谢。有人说年龄相差3岁就有一条代沟了。据此推算,他与我之间已不知有多少条代沟了,然而他言谈间的幽默与诙谐,亦或是情不自禁的微笑,让我觉得他很年轻,像孩子一般,简单的乐趣,一种科学工作的乐趣,一种教书育人的乐趣。他儒雅的学者之风让我觉得很亲切,然后我想,等我老了,40年后的我会是什么样,也做个快乐的老人,大概是吧,应该是幸福的吧。